大地回暖之时,云南罗平迎来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有人说“罗平是天空的花园”;有人说“罗平是中国最早的春天”;又有人说“别的地方是把油菜花种在山上,罗平是把山种在油菜花上”。有人喜欢用眼睛去看罗平的美;有人喜欢用相机定格罗平的美;也有的人喜欢用诗歌编织罗平的美。在诗人海男的诗里,罗平是这样的:
渐渐苏醒的大地区境
海 男
罗平飘渺的峰林(胡良辅 摄)这渐渐苏醒的大地神经,首先是远山的轮回
它是淡紫色的一束善未拆开的信札
其中的秘密只有天穹间的仙女可以解开秘诀
这渐次苏醒的大地,我看见它眼神的颤栗间
也正是一只鸟可以露出翼下翅膀的时刻
也正是宇宙的语词开始跨过栅栏的时刻
也正是倾巢而出的燕子等待英雄归家的时刻
这渐次苏醒的大地,仿佛是一座史前王国
无数失传已久的精灵们在里面等待着来世
我看见了在它们长冥已久的眠床上天空顿时转亮
无数的雨雪远离着它们翅膀。我看见,一个个精灵
从沟渠和田野中开始出世,去寻访它们失忆的亲眷
在这渐次苏醒的大地之上,我将去会见住在里面的长老
我将去拜谒古老农事书中关于耕耘播种的奥妙
河流向着山头翻滚
海 男
罗平多依河(龚 斌 摄)当河流向着山头翻滚,一生中惟有这一次
我的心也在随同水花四溅在翻滚
这晶莹体中的级级小台阶,来自天书的一章
来自地球的东方,来自祖国腹地上早春的绿
当河流向着山头翻滚,我就会回到你的老家
回到山头那边的小村庄。当河流向着山头翻滚
巨人就在山头那边的村庄里收割着庄稼
我看到了幽蓝色的精灵提起灯笼式的尾翼在奔跑
我看到了群羊们奔出围栏的自由生活
当河流向着山头翻滚,像我书卷中未知的理想生活
白花花的水上浪花载动着春天的节律
当河流向着山头翻滚,一条朝圣的道路迷蒙而又明亮
山头那边已有炊烟越过地平线奔驰而来
绿色的河床之上,是伟大的树神不分昼夜的在歌唱
村庄学
海 男
罗平油菜花开时的山村美景(刘存德 摄)村庄,应该是青灰色的瓦房,倘若从高处看
应该看到村庄屋顶的曲线,看到瓦房上因风雨而长出的草棵
村庄,应该依傍着田园,在关于庄稼地的分割术里
应该观赏到来自古代先民的农耕术,应该看到瓦蓝色天空
土地的神学。 村庄,应该有绿色,它是众神的绿衣服
它是织物学中的第一种符咒,它是青麦荡漾起的冥床
它是饭碗中的圣经。村庄,应经有黄色,它是物种的起源
是通向理想国时,由先知挥舞的金色手帕,是一束束绽开的
油菜花,也是通向成熟而收割的哲学演义
村庄,应该是祥和的姿容,是灶中正在燃烧中的
可以变成灰的柴火,也是堂屋中的楼梯通向二楼的仓库
也可以通向地下的洒窖。村庄,在我看到的美学中
倒映着湖水、蓝天和安祥的倦容。村庄中有一条小路
前面走着的是神仙,后面走着的是村人,再后面飘着的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