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拉雪山,藏语全称为“夏学雅拉嘎波”,意思为东方白牦牛山,是史书《格萨尔王传》所记载的四大神山之一。 山顶峰壁千仞,高不可攀,终年白雪皑皑,像一把银剑。从塔公草原观望,亚拉雪山呈莲花宝座形状;从八美镇观望,亚拉雪山呈皇冠形状;从农戈山上观望,亚拉雪山呈坐佛形象,十分逼真,每逢良辰吉日,雪山端坐于蓝天之下,升起一朵蘑菇状白云,犹如祭祀的轻烟;黄昏时分,亚拉雪山彩云飞渡,仙乐飘飘,游人仿佛踏入天堂之门。
秋天的亚拉让人魂飞魄散,极象勾魂摄魄的妖蛾子,美得让人忘却世界。“美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是一句极俗的话。美到极致总会让人目瞪口呆,美到极致便会让人无语。有人喜欢拿最美的景色去和最有魅力的女人作比较。周国平说一个男人真正需要的只是自然和女人。对于男人而言,在大美自然面前和在大美女人面前感受都一样,自己隐去了,世界隐去了。
从八美到亚拉雪山脚下的台站沟约有70公里,其中40公里是八丹公路,路面平整,另外30公里是矿山公路,路况不清,但越野车肯定能进。
在台站沟的调查至少需要两天,也就是说必须要在雪山脚下住一至两晚,这样一个未开发的景区,吃住就是一个大问题。好在有一个矿山的指挥部就在里面,矿山的王总是多年的朋友,打电话求助,他说食宿没问题,但条件艰苦,需自带被褥。不挨饿受冻就很不错了,被褥更是简单,有乡政府想办法,实在不行还可以到八美的宾馆租借。
考察还需要马匹。吃晚饭时,乡政府的达娃找来一个老乡,名叫更都,马由他提供,价格我们自已谈。一共6个人,我们要了4匹马,至于价格,他要价60元每匹,我给他80,不是我傻,是有条件:增加一个牵马的马夫,确保安全。我可不想因为抠这点钱出什么状况。至于6个人为什么只要4匹马,那是因为我和小蒋都想徒步,这样大美的地方,在马背上摇头晃脑,连相机都端不稳,那可就太难受了。
一大早起来,地上铺了一层白霜,天空月明星稀,空气冷得人缩脖跺脚。司机检查车况后沉重地告诉我,车底发现有漏机油。大惊,忙俯身贴地查看,一帮人也跟着俯身帖地。果然,车底有一小滩油渍。脑壳皮顿时麻了!
忙把猴哥找来嘀咕,他反复查看后低声对我说“应当没问题,只是在浸油,不算漏,除非司机不想去。”征求司机的意见,司机坚持说不敢上去,怕中途出问题。马匹已经到位,矿上已经准备好的食宿和转乘的越野车,而我们已经整装待发,难道就这样放弃?
猴哥再次低声对我说“以我多年大车经验,这个不应当成为问题,问题在师傅!”。
自认为一路对师傅不薄,每天工资之外的补贴是私下就说好的,每天一包烟是保证供应了的,他没理由这么为难我呀!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把师傅叫过来告诉他,如果车况的确不能再跑,我准备在当地重新找车,我要他自己想办法把车弄回成都,至于费用嘛,我们支付前面使用几天的费用。
我承认我这些话是带有威胁性质的,如果我们就此解除用车合同,将意味着之前私下承诺无效,并且他还将承担返空的费用。
显然,师傅也不想弄出这两败俱伤的结果。
车子终于发动,我也随即约法三章,为了完成今天的调查任务,路上不能停车拍照,再美的景色都给得我忍住。
车子慢腾腾地(师傅担心车况)行驰在乾宁盆地。沥青路的两侧青杨树整齐、高大、枝叶繁茂。霜染过的秋叶金黄通透,无比美妙。车上有人开始烦躁,鼓噪着要停车拍照,被我一一强权“镇压”!这样的美色对于我何尝不是诱惑,但贪图美色将可能导致我们露宿荒野,受饿挨冻还是小事,成了熊狼晚餐可就万劫不复。
穿过一片青杨夹道的路段,视野舒展,庆大沟弯弯折折地蛇行于诺大的乾宁坝子,河水深蓝,清莹如翠玉。两侧有杨树点缀,满树的金叶在晨光中摇曳着斑驳的光亮。再远一点,藏家村寨半隐于青黄的树林之间,再远端薄雾轻起,淡淡地萦绕在村寨、树林、河流、经幡之间。
“停车!”我大叫一声,随即跳下车。第一个站在公路边的土堆上对着这世外仙境狂拍。身后一堆长枪短炮尾随而致。
我终于还是把自己的禁令打破了。面对如此美色要做到守身如玉,坐怀不乱真的不容易!
我承认我扛不住这样的诱惑。
此令一开,纪律近于失控!我说得最多的只有“快、快,上车,走!”对于摄影爱好者,这样的景色、这样的光线并不是随时可以遇到,至于森林中的熊狼,谁又管得了那么多。
台站沟是当地人的称法,在地图上这条河叫干尔隆柯,柯是藏语中是指“小一点的河流”,大一点的河流一般叫“曲”。至于“干尔隆”是什么意思,问过几个老乡都说不知道。
干尔隆柯是东谷河的支流,亚拉雪山的冰雪融水经小沟、小溪汇集于干尔隆柯,再由干尔隆柯送入东谷河,并于丹巴汇入大渡河,终归长江与大海。
站在疙瘩梁子(前文有述),可以看到干尔隆柯象蛇一样伸入森林与雪山深处。最美的沟,除于河流而外,还有河流两侧的谷地。干尔隆柯谷地是典型的U形宽谷,是冰川运动中对冰川对两侧、底部的岩层磨蚀、刨蚀形成。宽谷中,雪山、彩林、草甸、河流,所有美的元素都汇聚在一起,可以说高原上的许多美景都是通过这样的沟谷来得以展现。
秋色,今天的干尔隆柯被秋色涂抹得极尽妖艳。
群山、彩林、晨光,所有秋色需要的东西都在我们到达的这一刻完美呈现。红松、红杉、杨树、槭树将一年中最为绚烂的色彩奉献,红色与金色与青黛色冷杉、高山栎交织交错。秋叶将满山遍野秋色点燃,绿的森林又将秋色的绚烂烘托放大,加之晨光穿越红杉的光影,林间氤氲着的薄雾……原谅我语言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