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重访, 1984的甲午硝烟
1894 年7 月25 日,丰岛海战爆发,甲午战争拉开序幕。
1895 年4 月17 日,中日签订《马关条约》,甲午战争宣告结束。
有人说,这场战争彻底改变了两个国家的命运,因为清朝大败,割地赔款,在亚洲的地位急转直下; 而日本却从此加入列强行列,走上强盛之路。
因此,关于这场令众多国人不甘的战争的每一个细节,在这120 年间被无限放大。从战前两国冲突的苗头显露之地,到战中日本运筹帷幄的「大本营」,再到战后硝烟散尽时日本修建的种种纪念馆及神社……虽然其中一些已不复存在,但它们所凝聚的甲午记忆,已深深刻印在那片土地上。
长崎港
1886 年7 月,清朝北洋水师前往朝鲜东岸元山进行操演,此举本为威胁俄国。回来时,舰队为了补给燃料、维修「定远」号等,在日本长崎港稍事停靠。尤其是「定远」正处于不得不修的情况,而当时的东亚,能够修理重量级「定远」舰的地方,只有长崎。
于是,1886 年,清军北洋水师的 「定远」「镇远」「济远」「威远」四艘军舰驶入长崎港。8 月13 日,500 名清朝水军开始登陆。但上岸后,一些水兵却开始违法乱纪,前往风月场所寻衅滋事。长崎县出动警察进行镇压,然而长崎警察与闹事清兵却展开殴斗,双方均死伤甚众;14 日,两方交涉,前一日的纠纷暂时平息,规定清朝水兵不得携带武器上岸;15 日,清兵再次登岸,且携带棍棒及在当地购买的日本刀等,严重破坏前一日的契约,再次挑起双方纠纷,并演变为激烈械斗,均有死伤,其中还包括一些长崎平民。
此事件后,经过双方的交涉与斡旋,最终通过双方互相赔款和平解决。然而,清朝在此事件中,自始至终采取强硬态度,最终赔款金额为日方52500 日元、清朝15500 日元,不如说是日本向清朝进行赔偿。之所以达成这样的结果,主要原因之一,即是当时中日海军实力对比悬殊,清朝水军仍占有显著优势,日本即使有种种不满,也不敢贸然宣战。
不过长崎事件却实实在在地激起了部分日本国民的反清情绪。「打败清朝水军」、「打败‘定远’舰」这些念头已经在他们的心中埋下种子。因此,称其为导致甲午战争爆发的「积怨」之一,也不为过。
长崎造船所
1886 年的「长崎事件」中,清军停靠在长崎港的目的之一,即是将「定远」送往长崎造船所维修。长崎造船所现在的全称为 「三菱重工业长崎造船所」。它的前身,其实是1857 年诞生的「长崎熔铁所」,其实也是舰船修理工厂。1887 年明治政府将其出让给三菱公司,「长崎熔铁所」开始正式作为民营造船厂,承担了多数舰船的建造任务。
其实自明治开始,长崎就与三菱渊源甚深,甚至曾被称作三菱的「企业城下町」。三菱的创始者为土佐藩出身的岩崎弥太郎,幕末,岩崎曾效力于土佐藩在长崎设置的役所。明治维新后,他承接下土佐藩的汽船,以「九十九商会」之名开启了海运事业。「九十九商会」之后更名为「三菱商会」。1887 年三菱接管长崎造船所后,在海运、矿产、造船三方面赢得了巨大利益,彻底稳固了三菱财阀的基础。
在甲午战争、日俄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等过程中逐步实现的海军强化政策,令三菱造船所发展迅速,大正年间,已成为世界知名造船所之一,造船量世界排名第三。三菱长崎造船所的发展,也与甲午战争后的造船奖励政策不无关联。
国会议事堂
其后在东京也一直使用临时国会议事堂,直至1936 年,终于建成正式国会议事堂,即现在位于东京千代田区永田町的这栋宏伟庄严的西洋风格建筑物。「二战」后《日本国宪法》制定,国会成为代表国家权力的最高机关,国会议事堂即象征国家最高权威的设施。并且,议事堂周边的私有土地也逐渐被国家收购,国会议事堂周围一带皆为与国会、政党有关的设施,成为了日本的政治中枢。
日清讲和纪念馆
1895 年3 月中日议和会议的会场,原本有长崎、广岛等多个候选地。不过,在会议举行一周前,伊藤博文宣布地点定为下关的春帆楼。3月19 日会议召开,包括中方的李鸿章,日方的伊藤博文、陆奥宗光在内的两国 11 名代表出席。
战争中连连获胜的日本,试图借机索求更多割地及赔款,因此双方迟迟未能达成一致。会议反反复复进行,直到一个事件的发生,突然加快了议和进程。
3 月24 日晚,第三轮议和会议结束后,李鸿章从春帆楼返回住宿处途中,突遭暴徒枪击。明治**闻讯,下令「立即与之议和」。因此,4月 1 日会议再开,4 月17 日终于签下了讲和条约,即《马关条约》,在日本被称作「下关条约」。
春帆楼其实是下关的一家料亭兼旅馆,位于下关市阿弥陀寺町。相传「春帆楼」由伊藤博文命名,为描绘「春天海上的帆船」的意象。1937 年6 月,在日清议和会议的历史舞台——春帆楼的旁边,开设了日清讲和纪念馆。纪念馆中展出了议和会议中用过的物品、两国代表伊藤博文与李鸿章的遗墨等,并重现了议和会议室的原貌。
明治神宫
1912 年7 月30 日,明治**驾崩;1914 年4月11 日昭宪皇太后崩。1920 年11 月1 日,为纪念明治**与昭宪皇太后的离世,修建了明治神宫。以清静森严的内苑为中心,外苑含圣德纪念绘画馆等设施,以及常作为婚庆等仪式会场的明治纪念馆。
作为日本踏入新时期的第一位**,他在日本国民心中的地位,却不只是政治上的功绩那么简单。说起功绩,无论是发布《五条御誓文》、将年号改为「明治」、将江户更名为「东京」,抑或施行「版籍奉还」与「废藩置县」等新政府政策,这些举措究竟和明治**有多大的干系,其实不甚明了。那么明治**究竟因何俘获了国民的心?
可能是他的人情味。对于发动战争,明治**一向不赞同,可有时却无力反对。1873 年日本政府内曾掀起关于「征韩」的对立,是明治**明确反对征韩,平息此事;不过及至甲午战争之时,他的意见却已起不了作用。据《明治**记》记载,明治**说过:「今次战争非朕本意。」他说这次战争,只是属于阁臣们的战争,甚至无颜在拜祭先祖时禀告。日俄战争中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只是仍旧无济于事。
东乡神社
东乡神社的修建,是为纪念有「沉默的提督」之称、日本人心中的英雄「大东乡」、国际知名度最高的日本海军之一——东乡平八郎。
东乡平八郎为日本海军元帅,出身萨摩藩。甲午战争中曾为日方主要军舰之一的「浪速」号的舰长。东乡平八郎于1934 年逝于东京,为纪念他在甲午战争及日俄战争中的功绩,日本国民集资为其修建神社。1940 年,东乡神社完工,只不过初建的东乡神社,已于1944~1945 年间被美军炸毁。现在的神社为1964 年重建的成果。
陈晗 /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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