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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01/15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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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楼房上种树,还是在树旁修楼房?

原标题:是在楼房上种树,还是在树旁修楼房?

为了创造更舒适、更健康和可持续发展的建筑环境,建筑师、工程师和开发商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合力建造越来越绿的建筑。

上海苏州河畔,行人走过昌化路桥,身后是2020年落成的“天安千树”。澎湃新闻记者 周平浪 图

带有树木的建筑物不是新鲜事物。古代神话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通常被想象成阶梯式宫殿,栽种许多树木,灌木和奇花异草。而美洲的印第安人则认为,没什么东西能比树高,为维护环境和谐,在房屋框架完成后,便将一棵树放置于建筑物顶部以示尊敬。

欧洲也有类似做法。最早在斯堪的纳维亚的建筑物都是木头做的。人们相信树亦有灵,任何建筑工程都需向森林陈述这样做的正当理由。在框架工程完工后,将一棵树放在房屋顶部,以使树的灵魂可以安息并保佑此房屋的居民平安健康。当然,这也是一个邀请大家前来恭贺乔迁之喜的信号。

体现这种象征意义的做法,直到近年来也不难见到。除了将树作为庆祝成功封顶或完成主要结构的吉祥物之外,在屋顶种植一颗真正的树,作为送给未来使用者的礼物,也是不少建筑师的奇思妙想。

移居高楼的树

为与大自然关系更亲密,世界各地总有人在树上搭建房屋。而近年来,将树引入中高层建筑的做法也越发常见。

当下绿色建筑复兴始于1970年代。能源危机加上人们环保意识日益增强,使建筑师和工程师对可持续发展进行更周全的考量。尽管有许多不同的可持续建筑设计方法,越来越多的建筑师和工程师还是选择将绿化屋顶、绿墙等整合到建筑物中。在现有结构中增加大量植物种植区,以替代城市中减少的绿地,或改善热岛效应,或创建绿化空间,缓解住在城市密集地区的人的心理压力。

奥地利艺术家、建筑鬼才百水(Friedensreich Hundertwasser)就是这项实践的先锋代表之一。20世纪80、90年代,他在维也纳和奥地利其他城市留下了大量充满活力的作品。他曾说:“一个人的梦,就只是个梦而已。大家都有这样的梦,梦就成了现实的起点。” 百水一共建成了10栋被称为“自然与人和谐共处”的“百水屋”。这些当时看来怪异的建筑,如今看来非常时髦。

维也纳百水公寓

布鲁茂温泉酒店(Rogner Bad Blumau)

临近21世纪,将植物整合到建筑中,这个趋势越发令人兴奋。雄心勃勃的项目不断出现。

芝加哥从2001年开始,鼓励建筑业主将现有屋顶转换为绿色屋顶,并沿旧城区基础设施建设线性公园。他们大概是从巴黎的Promenade Plantee(1993)改造得到灵感。它也激发了广受欢迎的曼哈顿高线改造项目(2006)。

芝加哥屋顶绿化改造项目

巴黎,Coulée verte René-Dumont

纽约高线公园

除了既有建筑的改造,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层建筑案例之一,是日本福冈的文化中心ACROS。 这座由Emilio Ambasz设计的14层高楼,1995年首次向公众开放,宽阔的露台边缘处设计了可深植花木的种植槽,使树木能尽量生根。

几年前,“Bosco Verticale”双塔(2016)在米兰落成,刷新了传统上绿色建筑的谦逊面貌。它是首个被树木完全覆盖的高层建筑建成实例,由Stefano Boeri Architects事务所设计,两座塔分别高112米和76米。显而易见,它在外观上相当成功,成为闪亮的焦点。环绕建筑而上的九百棵树木,最初种植时达高3-6米,最高可以长到9米。

包含树木的建筑物,当然需要进行特别考虑,用额外结构加固。这些额外钢材的含碳量,以及相应的维护需求,要求项目团队采用奇思妙想来平衡多余的碳足迹。例如使用米兰多余的地下水来浇灌树木。这种新型建筑在外墙上堆积了大量潜在易燃有机物,定期修剪和灌溉对减轻火灾风险非常必要。管理者还需确保土壤中有机物含量相对较低,以减轻生化污染。

无论如何,Stefano Boeri的绿色双塔取得了全球关注。他们目前正在瑞士、中国和荷兰等地展开几个类似项目。

问问树想要什么

表面上看,这些项目似乎是在推动城市在高密度与可持续发展之间达成妥协。除了其明显的地标价值外,高空树木令人耳目一新。“我们的钢筋混凝土森林会变成一座真正的森林。”这一想法的确迷人。与几百个邻居在城市高空大口呼吸新鲜氧气,看起来也非常时尚。

10000棵树木覆盖的八百米高塔可能成为纽约市最高建筑。

那么,为什么之前的那些摩天大楼上居然没有树呢?

答案显而易见:无论对人类还是树木,或是几乎所有其他生物,高空的生活环境都糟透了。树木在城市地面的生活已足够艰难,而在一百米高空,几乎每个气候特征都比地表更为极端。

高空中,风也许是树最大的敌人。高山上的树木,树干为躲避常年盛行风向而弯曲严重。风还破坏了叶子和大气之间薄薄一层空气,加大了树叶的蒸腾作用。这意味着它们需要更多水分,消耗更多能量来维持运转。这些极端环境中的植物,通常并不高大优美——换句话说,不会像在效果图中看到的那样。

然后,再来谈谈高楼上的严寒酷暑时节。冬天,霜点以下的气温,将树叶细胞内的水变成致命的结晶,使得植物被杀死。半年后,炎热天气也带来一系列挑战。为了降温,植物通过打开气孔释放水蒸气来“出汗”,至少有水就能活。但在高空,叶片内部的光合作用机制,会在经受一定的暴晒灼伤后开始崩溃。

最后,同样重要的一点,是维护树木的后勤工作。这些树木将如何浇水、施肥和修剪,如何更换它们,需要多久保养一次?连室内盆景都养不好的住户,如何承担监控和照顾这些处于极端状况下植物的责任?更不要说枝条折断掉下高楼的安全隐患了。

植物学专家De Chant在一篇文章中激烈批评这种花俏做法:“如果垂直森林项目中,仅仅树木的花费就多达425万美元,这至少可以恢复2,125英亩的普通森林。而它仅带来了2.5英亩的绿地。那么为什么要在建筑物上种树,而不是集中精力保存和恢复已有或迫切需要树木的地方?”比如,垂直森林项目周围,那一片贫瘠的、光秃秃的硬质广场和草地。

综上,比我们愿意相信的可爱建筑,摩天树楼的实际情况复杂得多。这并不是说应该停止这类项目——如果我们可以达成一个普遍共识,那就是,城市空间绝对需要更多绿色,人们可以和开发商以及政府探索一个市场营销和普惠大众的中间立场。

和树一样高的城市

来欧洲旅行生活的人大多偏爱尺度宜人的古城。所幸,无论上个世纪投入使用的著名的 德国Vauban社区,还是正分期修建中的奥地利Aspern新区(https://www.aspern-seestadt.at/en),都遵循了这种邻居相互关照、一开门相互问候,窗户打开有绿意宜人的设计。父母可在阳台看到小孩在楼下玩耍;晚餐时间到了,可以喊小孩回家吃饭。

一个理论在此得到证实:建筑,不应超过树的高度。环境中的树,代表了人类祖先DNA里传下来的感官、行为能掌握的最佳尺度。这意味着,用眼睛就可以感知周围环境,听到街道上的声音,感受到细微的光线、风、湿度的改变。合适的尺度让人与人的关系更亲密,更关心周围环境中小的细节,当人的五感被最大化时,我们才会对这样的场所有更多安全感和归属感。

六层左右的高度,也是人们不用电梯可达的舒适极限。当然,新建中层住宅里电梯为必需设置。但一个可用步行通达的社区更有活力。方便步行的社区让每个居民轻松走出房门,从楼顶花园到入口,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社区到社区。不仅是为了散步,更可轻松掌握与周遭环境和邻居的关系,在步行途中体验自然,放松身心。

一个宜人的社区,不仅需要各种功能混合带来活力,绿植庇护下的多样化户外场地也同等重要。它们为各种潜在的活动和交流提供了可能。它们可以是公共空间,如广场、街道;可能是半公共空间,如内院、中庭;同样,各种私人、半私人的半户外空间也应是宜人的、灵活的、对居民友好的,如柱廊、露台、门廊、屋顶花园等。

同时,非高层建筑也给了绿色空间和野生动物更多渗透城市的机会。城市生物多样性的重要,日渐被看到,不仅是为了昆虫、鸟和野生动物,它也是重新连接人与自然的重要纽带。自然体验不仅会增强人们在生态保护方面积极的情感、态度和行为,也会给人类自身的健康和福祉带来正面影响。

说到底,在楼房上种树,还是在树旁修楼房,并非真正的问题。我们应该问自己,这样的建筑是不是让使用者更加舒适和方便?是否给周围环境带来了最大化的、公平的改善?以及,它是否可以有机、永续地运作?如同真正的森林那样。

2020年新冠疫情全球大暴发,让在城市中禁足的人更向往郊区生活。逆城市化和城市中心衰落这些让决策者头痛的词,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被激烈讨论。如果有人想炮制一个摩天大楼上的、为少数人打造的私人高级森林,那请便。而作为普通市民,我们应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保护已有树木生长的绿洲,或推进迫切需要绿植的地点的改善。与其将自己关在空中的绿色城堡,不如从参与身边项目开始,和邻居一起,在城市里给树木和居民一个舒适的家。

(作者李果毕业于法国巴黎一大、意大利帕多瓦大学建筑遗产专业,现居中欧,自由建筑师,媒体撰稿人。微信公众号:斯洛伐克有点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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