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得克萨斯在流血
美国得克萨斯州有数千座“珍奇动物牧场”，这些牧场**有125个物种、超100万只非本地动物，每年为当地带来20亿美元收入。那么大部分这些牧场究竟是“猎杀游戏”的**，还是新兴动物慈善业的萌芽呢？对此事争议不断的同时，该产业仍在不断增长着。
撰文：DOUGLAS MAIN
“外来珍奇动物牧场”是什么？
Brian Gilroy是外来珍奇动物养殖企业“野生动物伙伴”的所有者，他说：
“一对成年长颈鹿能卖 25万美元或更高。而与该产业其他很多物种不同，长颈鹿并不是猎杀对象，它们被当作新奇事物，一般只是买卖。”
Brian Gilroy在自己的农场“野生动物伙伴”为长颈鹿喂食。
摄影：MÉLANIE WENGER
与长颈鹿的业务相似， 大多数珍奇动物牧场仅从事饲养、买卖，以及牧场之间运输等业务——至少在Brian Gilroy的阐述中，他的“野生动物伙伴”牧场不提供商业狩猎项目。尽管如此，据Brian Gilroy自述：
“我估计可能有3%左右的动物，会在买卖后的运输途中死去。死因包括压力、对镇定剂过敏和交通事故。”
人们正在用直升机把一只被注射了镇定剂的斑马提起来。外来珍奇有蹄类野生动物充满野性，体型硕大，所以捕捉和运输难度很大，因此催生了利润丰厚的子行业：运输业。“野生动物伙伴”农场就是运输方面的专家。
摄影：MÉLANIE WENGER
外来珍奇动物会被运到哪里？
就像养牛业一样，牧场主通过饲养和出售动物赚钱，大部分将动物卖给彼此，或卖给喜欢拥有动物的富有地主；
但除此之外，
他们也会卖给商业狩猎机构，
在那里，客户不用去国外，
只需支付一大笔钱，
就可射杀稀有的外来动物。
也就是说，珍奇动物牧场不提供商业狩猎，但有时也确是动物走向商业狩猎牧场的中转站。
美国特拉华州的这名猎手家中陈列着上百件非洲狩猎战利品。他自称从12岁起就酷爱追逐猎物。
摄影：DAVID CHANCELLOR
在另一座牧场，我近距离观察捕捉、转卖和空运动物的过程。2019年5月，我搭直升机从得州某座农场上空飞过一群南非剑羚，牧场工作人员把神经阻断剂装进飞镖，远程射入动物侧腹。
之后直升机降落，羚羊倒在了地上。人们冲上去抓住羊角，和几个牛仔一起绑住它的腿。他们收集了这只剑羚的唾液后，把它送到临时围栏里，然后人们转而准备抓捕更多的动物。4个小时，捕捉小组共捉到了7只旋角羚、4只南非剑羚、两只白纹牛羚和一只黑马羚。 “野生动物伙伴”牧场买下了它们，并支付了37000美元。
摄影：MÉLANIE WENGER
如果大部分珍奇动物牧场
主攻买卖与运输，
那么真正的商业狩猎牧场又是什么样？
位于美国得克萨斯州洪多（Hondo）的 777狩猎牧场（777 Ranch）就是一家大型狩猎机构，这个牧场的所有者是出生于博茨瓦纳的Jeff Rann，他专门从事危险狩猎。 他负责追踪猎物，再引导那些付了钱的猎手进行猎杀。以下图片出自这个血腥的地方。
2018年底，身为野生动物生物学家的Chris Miller在777牧场射杀了这只雄性阿拉伯大羚羊。
摄影：MÉLANIE WENGER
在777狩猎牧场的冷库里，Chris Miller猎到的阿拉伯大羚羊羊头被剥皮，等待处理；羊角漂白后会作为战利品。
摄影：MÉLANIE WENGER
狩猎牧场里有些物种濒临灭绝， 甚至已野外灭绝——比如弯角剑羚。但它们依然可以被合法猎杀，因为这些物种大多都不在《美国濒危物种法》的名单中——原因是，这项法律主要只关注和保护本土物种。 而依据得州法律，外来珍奇物种被归为“家畜”，几乎可以任意“宰割”。
777狩猎牧场的标本店，前景是一只角马，挂在墙上的是两只东方盘羊和一只加拿大马鹿。777牧场的所有者Jeff Rann还展示了其他战利品，包括前西班牙国王Juan Carlos在博茨瓦纳与一只靠着树死去大象的合影；他说，在博茨瓦纳，他的一位客户打伤了一只雄狮。受伤的狮子向他冲来，说时迟那时快，一枚子弹射入了它的眉间。Jeff Rann接着说：“那我是职业生涯中最棒的一枪。”
摄影：MÉLANIE WENGER
得州公园野生动物部门副主任John Silovsky说： “你可以不分白天黑夜猎杀它们，没有数量限制，没有季节限制。”
得州以独立性、重视私有财产权出名；加之空间广阔、气候温暖；再加上这里“独特”的法律环境， 都为珍奇动物狩猎牧场的诞生创造完美条件。
图为777牧场所有者Jeff Rann的侄子Michael Rann，他正用**瞄准一只阿拉伯大羚羊，以便运输。他负责照顾农场里6000只动物。他说，虽然他知道狩猎费是牧场的主要收入来源，但看着自己照顾的动物命丧猎人之手，他依然表示心痛和无奈。”
摄影：MÉLANIE WENGER
20世纪50年代，名叫Y.O.的狩猎牧场开始发财；自那之后，该产业迅速扩张。调查显示，1963年，外来珍奇有蹄类动物约1.3万只；1979年，7.2万只；1988年，16.4万只。今天，数量 超过100万只，且每年带来20亿美元收入。
新冠疫情期间，得州州长Greg Abbott 认为，包括动物养殖在内， 狩猎和农业是“必不可少的”，因此虽然经济低迷，但这个产业并未受到重创。
原产于亚洲的花鹿在777牧场的草地上漫步
摄影：MÉLANIE WENGER
777牧场的员工在撒玉米，为狩猎者吸引花鹿前来。
摄影：MÉLANIE WENGER
777狩猎牧场，年仅17岁的客户正在瞄准花鹿。她表示喜欢和父亲一起打猎，她说：“（射击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只有我、枪和鹿。”。
摄影：MÉLANIE WENGER
动物保护组织多次起诉，试图限制濒危物种的所有权；2009年，牧场主出于保护目的，被强制将3个物种的获利捐出去；但仅仅5年后，美国国会推翻了这一要求——取而代之的是，另外4种外来物种（沼鹿、阿拉伯大羚羊、坡鹿和驴羚）的部分狩猎费用，必须用于“优化”它们的原生栖息地—— 但是，这只是听上去好听而已，因为这些栖息地通常在美国以外的地方，很难有效监管；除此之外，作为私人企业，各个牧场也 没义务进行保护工作。
摄于2010年，一名美国13岁女孩赴南非进行商业捕猎，此时正将白纹牛羚尸体运回营地，她保留了牛羚的角与皮。反对者认为，在这个时代猎杀大型动物是不道德的。
摄影：DAVID CHANCELLOR
图为2016年，美国某商业猎场，一名15岁少年正在接受野外训练。他后来猎杀了一只鬣羊，并将其去皮、清洗以及烹制。
摄影：DAVID CHANCELLOR
尽管如此，也存在一些良知尚存的牧场主。他们参与了阿拉伯大羚羊和弯角剑羚的繁殖项目，旨在把它们重新引入野外——后者为野外灭绝物种。 只不过，与此类似的有益计划实在太少了。
美国得克萨斯州777牧场的拖车里，一只注射了镇静剂的阿拉伯羚羊正在等待被运往另一处牧场。
摄影：MÉLANIE WENGER
外来珍奇动物养殖企业“野生动物伙伴”的所有者Brian Gilroy承认，他首先是一个企业主，这也是他最重要的身份，因此他关注的是公司发展，而非环保。但在未来，除了大量繁殖动物以外，他愿意以某种方式帮助物种——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做。 “没有成功，很难谈慈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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